星期一

[專訪] Blake Baxter



Blake Baxter 是底特律第一代 dj 兼製作人,在還未投入電音前,他是位詩人。1980 年初期,當底特律電音正逐漸形成時,他已在當地的各大 clubs 放音樂。

1985 年 Blake 與芝加哥 house 廠牌 DJ International 簽約,成為旗下一員,發行了 2 首單曲 in this house we jack 與 work your body。

兩年後 Blake 在 Kevin Saunderson 的廠牌 KMS 發行一張四首歌的 ep - When We Used To Play。當時他也是底特律當地著名 club - Majestic Theater 的駐場 dj,每週五晚上固定放音樂,那也是當時最閃亮的夜晚。

過了幾年,Blake 離開 Majestic Theater,開始到各城市的 clubs 放音樂。1988 年 Blake 為底特律當地廠牌 Incognito Records (老闆也是 Kevin Saunderson) 製作一些歌曲,例如 sexualityfuck you up 等,sexuality 日後成為相當經典的底特律電音。

1990 年 Blake Baxter 在底特律重量級廠牌 Underground Resistance 發行一張四首歌的 ep,卻也是唯一的一張。Blake Baxter 有多重要呢 ? 他是 Underground ResistanceKMS 這 2 個廠牌以個人名義發行 ep 的第一人。

1990 年 Blake 便開始在歐洲 dj 巡迴,曾與他共同巡迴的 djs 有誰呢?Derrick MayKevin SaundersonJuan AtkinsJeff Mills、Joey Beltram、Underground Resistance (以 Mad Mike 為首,其他較具知名度的成員有 Suburban Knight、Scan 7、Drexciya.. ; 加上曾是成員之一,如今已離開的有 Jeff MillsRobert HoodDj Rolando) 等一大籮筐重量級的名字。

1991 年 Blake Baxter 便遇到柏林傳奇電音大廠牌 Tresor,日後在旗下發行一系列的作品,他的歌曲裡總喜歡加上自己低語呢喃的 vocal,聽起來性感與靈魂兼備,讓人有股溫暖的感覺。

1992 年 Blake BaxterOrlando Voorn 組了 2 人團體 Ghetto Brothers,發行經典 ep - Bass Manoeuvres

閱讀以下文字前,這裡有一些 Blake Baxter 的經典歌曲,將對閱讀有所幫助..
when a thought becomes uthe night - i-willbrave new worldhorniedoes not computeone more timesexualitywork that body..

以下是專訪

時間: 2001 年 1 月
記者: Jon Osselaer

Blake,成為音樂人之前,你是一位街頭詩人.我們對這個稀有的行業不太熟悉,你可以告訴我們一些關於街頭詩人的生活嗎?

我曾將我思考的事寫下來,包括政治、愛情到任何事。我曾在吧台寫詩並且當眾吟誦。

哪些人影響了你的音樂?你的偶像是?

當然你知道我將說 Prince 對吧?(笑)Barry White、Unlimited Orchestra、Teddy Pendergrass.還有許多經典人物例如 Marvin Gaye,當然一定有 Stevie Wonder。舞曲方面我一開始沉迷較另類的樂團如 Depeche ModeFunkadelic。我看到 Funkadelic 的音樂陪伴我姊姊成長所以...

是誰或什麼事情的發生,讓你注意到電音與它的發展前途?

Funkadelic,因為他們樂團也使用 keyboards。從他們的音樂我開始喜歡 disco;Giorgio Moroder 是我從小就崇拜的偶像,因為他的音樂總是與眾不同,他使用 Moogs (編錄器) 與類似的器材,我不熟悉所有關於 keyboard 的事情,不過卻能從他的創作裡發現異人之處。

你是 techno 音樂的先驅之一,但很少人知道其實在 Juan Atkins 與其他人之前,你就發行過音樂了。可否分享那段期間的事?

真說起來,Cybotron 影響我甚鉅。若由唱片被受矚目的角度來看,他們是比我早一些的,不過我 16 歲就開始寫音樂,19 歲發行首支單曲。Cybotron 的歌在芝加哥發行,因為我真的受到那首歌曲影響,於是我在底特律與芝加哥之間來回通勤。我想寫一種音樂,將 Giorgio MoroderPrince 連結起來,還要有詩的味道。不過卻一直沒寫出來,因為我先投入 house,然後又是底特律 techno。

當 techno 加速前進成為新的音樂曲風時,你與 JuanDerrickKevin 都在那裡,請問當時的情況是?

底特律總是將新歌拿到芝加哥賣,因為芝加哥當時正在推動地下 house 音樂,他們的音樂環境要好上許多。 Derrick May 當時在 Juan Atkins 的廠牌 Metroplex 裡上班,他常到芝加哥並協助當地的盤商。我曾載過 Derrick,我們那時是好麻己,一起聊天打屁也住在一起。那時我在芝加哥,與當地廠牌 Dj International 進行的事並不順利,有一回 Derrick 載著 Metroplex 的唱片來芝加哥賣,他知道後跟我說:『回來底特律吧,我們正著手一種新的音樂』,我很好奇,於是返回底特律,結果真如他所言。跟 Juan Atkins 工作,就像在做些與眾不同的事。

當 Juan、Derrick 與 Kevin 開始要去歐洲發展,你卻選擇留在底特律,why?

情況不同,當時我正在許多 clubs 裡工作。我是第一位播放 techno、house、acid house 和其他音樂的主要 dj 之一。大家只記得底特律的傳奇 club - Music Institute,但在那之前,早有我 dj 的 Majestic Theatre,每週五都有 900 到 1500 人來我們店聽我播放另類歌曲,到了午夜我會播放電子舞曲。兩年後 Music Institue 才開幕,他們的店真的很大,於是來 Majestic Theatre 玩的人也會去 Music Institue。當年 Richie Hawtin 還不會 dj,總會來 Majestic Theatre。他第一次買唱盤時,有拍照下來拿給我看。Richie 真的進步神速,沒多久他就擁有創作器材,半年後便發行首支單曲,而且很棒。

能否跟我們聊一下這兩間 clubs 的氣氛?

很瘋狂,因為人們就是專程而去的,他們的音樂胸襟很開闊。大部分的客人是黑人,不過也有白人。接著大部分在郊區的白人小孩與許多黑人孩子也都投入 house 運動。Music Institute 也隨後跟進,太棒了。

人們不在乎膚色且一起聊天.那時期有許多倉庫派對、loft 派對,任何形式的派對都在進行,大家都不受拘束。

我記得當時 Derrick May 開始在一間 club 放歌,其實就跟現在城市裡的 club 差不多,他們很喜歡他,但是龐克們很對新的 techno 聲音感到反彈。他們會站在或坐在舞池正中央表示抗議,這讓 Derrick 感到很煩。

你知道 Derrick 是個很直的人,所以總是會有衝突情況發生。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那時候的確有個很大很地下的音樂環境,音樂很豐盛,也很有創意。

這麼多的派對,你都沒有因此而惹上麻煩嗎?

嗯,當時的警察還沒那麼阻饒,所以沒有太多臨檢或搜查。Derrick 對沒有酒精的派對很積極地投入,並讓派對有趣。在當時的派對不需要酒,亦沒有一堆地藥物。大部分的人都為了音樂而參加,有許多創作人與有創意的朋友。

你有一陣子曾是 Derrick May 的室友,後來為何生變?

在我開始說之前,我要先聲明:我是 lover,不是 fighter。關於 Derrick May 他的性情易怒,任何看過 Derrick 的人都知道。我確實遺逝我們的友誼,但我回想那段友誼也許不是真的,他的那部份並不真誠。

當工業來到底特律,我們對於商機這件事一無所知,然後是錢,錢被擺放在錯誤的順位,他沒有在乎我寫的曲子,關於這些事... Virgin 10、Techno、底特律來的新舞曲之聲,這是問題的開端,我猜是整個底特律環境。

Virgin 10 是第一張 techno 合輯的名字,我為這張合輯寫了 4 首歌。比起同合輯裡的其他藝人,在工作與製作上我都付出更多,卻只有我的歌被退回。我曾與 DerrickJuanKevin 一起奮鬥,但是突然間你聽到關於『techno 三人』,然後變成『techno 五人』,最後又變回『techno 三人』,大家都想分一杯羹。

Derrick 與我曾是很好的朋友,我為那傢伙做了許多事。此外還有個女孩..

繼續說..

有個曾與 Derrick 約會的女孩,後來 Derrick 決定把她甩了。於是我開始與那女孩約會,被他發現後,他開始以此為由拒絕付給我在 Virgin 10 合輯裡的錢。

所以你們後來才會打架..

那是更後面的事。我們當時都是孩子,年紀很輕也很窮,我們曾為了錢什麼都幹,人們視我們是創作人,把我們當作一口新鮮的空氣,我想如果不是 techno 的話,底特律會有一堆黑人橫死街頭,而其中之一便是 Derrick May

打架的事.. 第一次幹架是在聖安卓,那是一棟很有名的建築,在底特律是著名的地點。那時我在 Majestic 放歌,於是我帶著派對傳單發放,把它們夾在車窗上。Derrick 也在幫 Music Institute 的一場派對宣傳,他看到我放在車上的傳單,便將它們拿起來丟在地上,接著把他的傳單放上去,他只針對拿掉我的傳單,然後換上他的。

那是一場 808 State 的表演,他們要來聖安卓,Derrick 與他們會面。我要與 Derrick 講清楚,我女友勸我別去,我說我只是去找 Derrick 講清楚,因為這整件事很愚蠢。

Derrick 正和 808 State 坐在一起,他們正在幫他簽名,我走上前跟他說:『Derrick,你為何要這麼做?』他完全漠視我。我說:『Derrick,這件事很蠢,我們需要談一談』他看著我就像他不認識我,而我也不存在一般。

這曾是我最好的麻己,我曾載他到芝加哥,安大略.. 有一回載他到多倫多途中,我的車子壞了而他也承諾要幫我修好,卻從未實現。他欠我好多錢。還有『Kaos Juice Bar』這首歌,放在『Strings of Life』的反面,那是我的歌,我彈 bassline,加強鼓的聲音,Derrick 處裡效果,他沒付我那首歌的錢,也沒將我的名字放在那張唱片上面。

說完這些恩恩怨怨我們再回到剛剛的話題。Derrick 沒跟我認錯也沒向我提起這些事,於是我把傳單丟到他臉上。他像瘋子般開始咆哮起來,發瘋似的跳到桌上,就像跳出水面的青蛙。我看著他開始想著:『我能把他丟到樓梯底下,我能打他..』當時他正站在我上方,Derrick 很矮,不過他身材粗壯很結實。我走上前在他腦袋上 K 了一拳,並向前了幾次,然後我真的不想打他,於是便離開了。

與其打架,我還寧願去愛並支持某人。我的一生大多在學習武藝,我曾在軍隊受訓並擁有黑帶資格,我一直將身體保持在最佳狀態,Derrick 也是。於是我們在任何時間地點,都可以搏鬥。

我不會將上面這段話登出,因為聽起來像是挑舋!

不,請把這段話登出!

你也跟 Underground Resistance 有過關係,你是如何遇到他們,是什麼吸引了你?

當我聽到他們的音樂,我以為是工業,很 hardcore,他們的東西並沒有引起我的興趣。當時我是個被放逐者,我的 dj 生涯不好,花光所有積蓄,Derrick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Kevin 再也不與我工作,和 Derrick 打架,沒人願意找我做事。後來又得了癲癇,我在當時很虛弱,Derrick 得知後連個屁也沒有。

我不知你對這種情形是否有過同感,看著同一群好朋友團體分裂,然後其中的某個人一直上雜誌,你會開始思考:『當我們同在一起時,怎沒料到會有今朝?』這就是我的參悟。

兩年過去了,而我試著在 Incognito (音樂廠牌的名字,並非 acid jazz 團) 製作些東西出來,還有 Thomas Barnett,他也跟我在同艘船上,Derrick 利用他寫歌,Derrick 自己從未真正做出一首歌,他永遠只是個混音師。他 dj 得很棒,我會說他是很屌的 dj,他是位創新者,而這位創新者就是拿著別人已經做好的東西,再巧妙處理過後,變成他自己的,的確是很不一樣且具有影響力。Derrick 不是編曲家,他比較適合當混音師。

那時候 UR 來找我,並問我是否有興趣寫歌。若不是當時的 UR 想必不會有今天的我。那個當下我沒有機會、沒有出路,可是他們卻向我邀歌。他們說:『寫你自己想寫的吧』,不過他們還是想要接近他們自己那樣的東西,後來是 Mike (Banks) 與 Jeff (Mills) 來找我,並給我藝術家的自由。

但你仍只在 UR 發行過 一張唱片 而已..

僅此一張,對他們而言是個經驗。UR 開始經營廠牌,他們的團隊已經有 Rob HoodJeff Mills 與 Mike。這張唱片賣得好,我們大家都得以到德國發展,如果這張唱片當初不是給 UR.. 德國人也會找我去發揮。Dimitri (Hegeman) 當時做了一個 UR 巡迴規劃,也讓我 dj,如果我答應了,便可有更多後續計畫,但我寧願當一個獨立 dj,並做更多較 house 的音樂。

後來你與 Tresor 發展了一段很長的合作關係,這家廠牌與 club 的什麼吸引了你?

一開始 Tresor 並沒有要我在他們廠牌裡發行唱片,於是我們必須讓他們信服。Dimitri 很喜歡 UR 的音樂,那種工業聲音,但他不確定我可以做出那種聲音。他也不了解什麼是底特律最初之音,不過卻曾與 Jeff 合作過一些以 Final Cut 為化名的唱片。

Dimitri 給我機會,讓我在 Moritz Von Oswald (Basic ChannelMaurizio、Cyrus、3MB... 等一拖拉庫重要 minimal techno 團體的重要成員之一) 的錄音室工作,而我也繳出 10 首歌作為成績單。我試著在這些歌裡找出以我為主也擁有 UR 特色的平衡點,我們將它稱之為 Dreamsequence I。隨著此唱片的暢銷,我獲得在柏林停留一年的合約,這一年我與 Hardwax 的 Mark 同住,那真是一段好時光。

柏林似乎是許多美國藝人的天堂,對你而言這都市有什麼特色?

柏林?它很髒,有多采多姿的夜生活,有點像底特律,有幾分工業。那邊的人無論你給他們什麼,都能相當投入,他們是真心欣賞你的音樂。

當我離開底特律時,(底特律)當地的音樂環境已逐漸變調,柏林卻才剛起步,於是我到柏林時,有點時空扭曲,以為自己回到當初的底特律,不過比起來,柏林的音樂更黑暗,也有更多的地下 clubs。

就像 Prince 一樣,你在歌曲裡談到性、愛、友誼等,你也喜歡把自己塑造成幾分性愛上帝的形象,請問真實的你在這部分大約占有多少的比重?

我只想說:『the Prince of techno』這個封號並不是我自己取的。從第一次聽到這個封號到今天,我一直沒喜歡過。如今我願意接受它,是因為換了一個角度,把它當成幽默。

這封號的產生,是當初 Cliff Thomas 與 Kevin Saunderson 想幫我找個具有噱頭的名字,它當然應運而生,因為我把性的事情放在音樂中。

誠如我言,我是位詩人,將自己的詩詞放入歌曲,在大多時候,我確實想著性、愛、友誼等,所以很自然地他們也會出現在我的歌曲。

在你的許多歌裡,唱歌部分都由你自行擔綱,請問你有意願朝更商業,更流行的音樂市場發展嗎?

一直都有!techno 的衛道人士也許認為我的音樂離經叛道,他們不希望聽見我說:『是的,我想拍錄影帶,我承認自己是歌手..』

我用溫柔的態度將自己的聲音加入歌中,不過我的確喜愛唱歌,而且我也玩鼓和打擊樂。所以答案是肯定的,我將會製作更多關於節奏與 hip-hop 的東西。

後來你投入很多商業廠牌的懷抱,底特律的同事們如何對你表示反對?

Mike 不喜歡我跟 Logic 往來,但非全然反對。基本上當時我是 Submerge (底特律最大的 techno 音樂盤商,所有想訂購底特律 techno 音樂的人皆須透過他們) 的一份子,那時 Submerge 剛起步,也正是 Logic 對我有興趣的時候。Mike 當時還不是 Submerge 的掌門人,他只對我說:『不,不能是 Logic,Blake 你不能這麼做』

但這是我的一條財路,也能自由發揮。若有間唱片公司願意付我 100 萬美金,我敢說那筆錢最後一定會回到底特律。我不會買一部 Bentley 汽車或諸如此類的東西。我喜歡好衣服,但我不愛炫燿,所以我會支持底特律。

成為 UR 的一份子,這個經歷一直幫助你在關係建立上,擁有更正面的支持,關於這點你同意嗎?

當然。那也是底特律的問題:我們沒有產業。紐約有自己的產業,底特律有 Motown 僅此而已。然後 Motown 搬到洛杉磯,底特律的人就必須跑到歐洲,洛杉磯或紐約討生活。

你在 Logic 發了一些成功的 12 吋單曲,還曾為他們製作過一張專輯,但為什麼這張專輯從未發行?

我在 Logic 工作的那段時光很愉快,我曾用其他化名寫了許多 trance 音樂,是不會讓我吐的那種。我寫了許多錄影帶紅歌,也在裡面彈了 keyboard,如果你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是我寫的,但我也不會以這些化名為恥。

我很投入製作事宜,因為他們教導我許多關於電腦和錄音室的事。同時他們要我成為性愛上帝,試著在我身上化妝,打扮成明顯的模樣,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們把我擺在聚光燈前,要我拍一支錄影帶,有個女生還指導我:『嘟一下你的嘴唇,讓它看起來性感一點,再這樣,再那樣..』整件事縈繞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我想:『這就是商業!』我樂意擁有商業上的成功,但那要在我是我的前提之下,而非我去當別人。那是我第一次去做像 N-SyncBackstreet Boys 那種事。我不想成為那樣,我不要別人來告訴我如何演,成為誰。不接納我便罷。

你在柏林曾與 Moritz von Oswald 共事。Moritz 與他的朋友們是歐洲少數製作人裡,尊敬與欣然接受來自底特律的藝人,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特別?

他們做事的方法與成果的確與眾不同。他們低調,保持自我。他們嚴選,以自己的方式做自己。像 Basic Channel 的音樂、Maurizio 的音樂,其風格獨樹一幟。

我認為他們深受底特律音樂所影響,他們選的聲音效果、製作的過程、拍子和旋律真是獨一無二。

你創立自己的廠牌 Mix Records 與 Phat Joint,它們還在運作嗎?

它們還在,不過我把所有東西重新編組了。我有許多帳單要支付,所以我一直在 dj。Mix Records 與 Phat Joint 當初由 Submerge 代理,我和 Logic 開始往來後,由於 Mike 不喜歡的關係,加上我也不能接受一些他的意見與觀念,我們遂漸行漸遠。

當下我必須決定要繼續 dj 維持開銷,或把錢全部投到廠牌上面,後來還是決定廠牌的運作可能要擇日另行。

Mix Records 的音樂很 house,我把其中一些歌拿到 Tresor 發行,賺了些錢,然後再拿到美國發行,不過它們從沒真正在運作,因為我一直在 dj-ing。

你對 techno 一直有種矛盾互相衝突的關係,有時你會放棄它,轉而專注於 house 音樂。你能解釋對這 2 種音樂類型之間的自我掙扎嗎?

有時我覺得自己像個怪人。如果 hardcore 音樂做得有聲有色,我會喜歡它。我認為大部分的 hardcore 音樂大同小異,製作手法如出一轍。

和這些人一樣,我不喜歡 trance,不過有些 trance 歌曲是我喜歡的,只是大部分的人不願意承認罷了。我也喜歡一些 hardcore 歌曲,不過大部分的 hardcore 我都不喜歡。我喜歡較 house 的音樂,在家製作音樂讓我靈感泉湧。

我愛 house 音樂,但在底特律,大家都期待你播放 techno。如果我 dj 時播放 house,大家會對我咬牙切齒..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一個空蕩蕩的舞池,我要讓舞池爆滿,因為他們都要付錢才能進入 club 裡。

如果舞池沒有爆滿,那你就沒有盡到責任。我想如果 dj 換成 Mike Banks,他會站在他那邊然後幹譙著:『Fuck 'em!』,我不會那樣。我喜歡每種音樂都播放一點,但私底下我喜歡 house 勝過 techno。

你生錯都市了..

是呀,沒錯。以受影響的角度來看,其實底特律 house 應該較傾向 disco 與 funk 這邊,而非是 hardcore techno,如今會變成如此局面,是因為受到 UR 的影響,Mike 喜歡 new wave,他是搖滾的後裔;Jeff 製作工業電音而 Rob 每種都涉獵一些,他們組合在一起所產生的音樂和商品,強烈地衝擊 house,後來歐洲人便重新將底特律之音改頭換面,讓這些聲音更強硬。

你也和 Orlando Voorn 共事過。你們是如何遇到而你又怎會與他工作?

我那時正與 UR 做巡迴表演,然後來到阿姆斯特丹。Orlando 來聽我放歌,那一場我在 Roxy,dj 到一半,Orlando 跑來跟我說話,過一陣子,他說:『你現在放的歌是我寫的』那張唱片是 Solid Session。我低頭一看心想:『靠!真的耶』那首歌在當時對我而言是最屌的歌之一。我真的很喜愛那張唱片。

我不知道他是荷蘭人,一直以為他是英國人。於是我們搭上線了,他是個很優秀的製作人,他很迅速,有創意,當他在錄音室時,他是一位狂人,我喜愛他的音樂,雖然有些很瘋狂,也很怪異,但還是很棒!

你和 Low Spirit 的關係也處不好,甚至你還拒絕到 Mayday 的 rave party 裡放歌,這是怎麼回事?

對我來說,Mayday 是 techo 的剝削者。我製作 Marusha (Low Spirit 旗下藝人之一) 的第一張 12 吋單曲,她跑來找我製作整個案子,我也樂意相助。那時她在電台工作,她想要拯救那個電台,我離開錄音室一陣子,當時我是製作人, Marusha 則是藝人。

三個月後當我回來時,Dj Dick (柏林電音廠牌 Low Spirit 的創辦者之一) 已做了一個混音,不但發行了,也取代製作人的位置。他根本不是製作人,只是個混音師,他們拿走了我寫的整首歌 - 請付錢給我,不然請跟我討論事情將會怎麼走 - 而不是將它奪走。

對我而言那就是利益剝削。Low Spirit 曾是那麼龐大,我從前還以為他們是個有創意的地下音樂廠牌,當時 Mayday 真的很龐大並且越來越壯大。

他們要求我去放歌我同意了,不過當我了解它有多麼龐大,以及它們的音樂,以及它們對我做出的事情之後.. 大部分在 Mayday 放過歌的人都紅了,站在 dj 台上,底下有一萬個嗑藥的舞客,你抓不到彼此間的韻律,沒有互動。

獲得利益的人只有 Low Spirit 裡的人,大家都要賺錢,但是良心在哪裡?Techno 對我來說是新的音樂類型,不過這群人卻在扼殺它.. 我很討厭 rave 派對,一開始的確源自於好的想法,不過有朝一日贊助者一但落到像是 Marlboro 這種人身上,他們就像食錢獸。即便是政府資助 rave 這種事也會讓我發瘋。他們會在派對之後發放政治宣傳的小冊子,與其說這是場有創意的音樂派對,不如說這就是剝削。

美國音樂獎新增一個給 techno 的獎項,三位入圍者已公佈,分別是 The Chemical BrothersMobyFatboy Slim。請問你覺得?

殺了我吧,這真是傷人。告訴你,Fatboy Slim 來過底特律,還到過我的唱片行跟我說過話。他不知道我是誰而我當時也不知道他。他傲慢的問我:『你知道海德堡在哪嗎?』我問他為何要問,他說他要到那裡。

於是我問他是否知道關於那裡的任何事,那邊發生了什麼?他說:『我只聽說那裡可以湊熱鬧,在那建築物前面有很多遜事可以瞧』後來我沒幫他,雖然我知道那地方,我還猜得到或許他和那裡有關係,但我就是不幫他。

接下來我在某雜誌看到他的照片,背景是底特律的一些地方。於是我詢問身邊朋友,這位老兄是哪一尊?最後我又看到一支錄影帶及音樂。聽到過氣的 breakbeat,心想:『難道又要搞復古了?Prodigy 不是早就玩過這套了?』

這是否也意味著美國人開始注意到 techno 了?

沒錯。換句話說那也是另一樁能殺死我的事.. 當 Moby 開始他的事業時,他玩的東西很地下,然後突然間他或許看到 Fatboy Slim,於是盤算著:『嘿,我也會那樣玩』

於是他決定追隨 Fatboy Slim,其他的我就不便多說了。

那麼何種水準的 techno 音樂與文化,才能在將來被美國人所廣泛接納?

你把 Backstreet BoysN-SyncMike Banks 的音樂弄在一起,那便是了。

2000 年 底特律音樂節 (DEMF) 吸引了超過一百萬名遊客。你對這個音樂節的看法是?

Abe Duque & Blake Baxter live @ DEMF 2007


這真是個漫長的等待。我覺得很棒,並希望這個活動能永遠持續下去。Carl Craig 能加入真的讓我讚許萬分。他是一位真正的思想家,擁有創意。其實 Carl Craig 是透過我的介紹認識 Derrick May。

Carl 待在我家時,他一直想見 Derrick,他想透過 keyboard 彈些什麼,不過他太害羞也太沉默寡言,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擁有創意,卻不知該如何表達,他真的想看到 Derrick May,直到他離去前,都沒停止彈奏 keyboard。

於是我跟 Derrick 說:『Derrick,我要你見一個人..』他卻回答我:『Blake,你與太多人一起工作,別再跟我說這種事唄』,Carl 後來也見到了 Derrick,不過卻吃了閉門羹。皇天不負苦心人,Carl 不斷地跑去 Music Institute 煩 Derrick,終於 Carl 成為 Derrick 的助理,獲得一份差事。

如今 Carl 已獨當一面。我知道 Derrick 一定也曾利用過他,不過他天資獨厚,最後終於一展長才。

明年你將在 Tresor 發行新專輯,可否透露些訊息給我們?

一點這些,一點那些,大部分還是 house,也有些 hip-hop 與 trip-hop,這是張兼容並蓄的專輯,也將是我的最後一張 techno 專輯。

然後呢?

然後的一年,我不再發行任何音樂,我會投入製作,與其當一位 artist,我還是喜歡製作。我不再發行 techno,那音樂使我緊張,壓力讓我無法承擔,我不會再喜歡它。

有 Joey Beltram、Dave ClarkeBen SimsCristian VogelNeil Landstrumm 這些優秀的人才在,就讓他們繼續去勝任吧。我並非對他們不敬,因為我真心喜愛他們的音樂,但我不能尾隨在後,我不一樣,我喜歡歌聲,我也喜歡間奏或重複性歌曲,但我更樂於投入具有靈魂元素的音樂。

Techno 對我像是電子音樂,不過我不是機器人,我有血肉之軀。

其他的未來計畫呢?

我喜歡騎車、健行、露營、滑雪.. 我要去做更多那樣的事,我仍會 dj,但不是那麼經常。之前我一個月會 dj 三到四次,但將來我會縮短為一到二次,因為我仍然喜歡。

我不再全都播放 techno,大部分會是 house。我還是會喜歡強烈的節拍與滴出油的肥 bass.. 不過在我將來的專輯裡,不會再有 techno 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待在紐約的日子有影響你嗎?

影響很多。19 歲時,我就在紐約與底特律之間往返了。我愛紐約,而且當我離開時,我會想念它。我可以在紐約待一個月,卻只能在底特律待一星期,因為底特律一方面太瘋狂一方面卻又太懶散。

我不會住在紐約,不過在紐約的日子,我要搞懂他們的產業,然後回饋給底特律,因為我愛底特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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